序
審美活動是文學藝術活動的原始動力,也是文學藝術得以呈現的重要關鍵,而審美感興的美學心理活動,在審美活動中扮演著文藝創造過程中的關鍵角色,換句話說,審美感興的美學感發起興活動,促成並決定了文藝作品的產生與特性,可以說如果缺乏了審美感興的美學心理活動,文藝作品的產生會出現窒礙難成的現象,另一方面,作者所欲呈顯的作品內涵與特質,也無法有效的表現,作品無法具體創作展現成果,更遑論讀者的鑑賞與品評了。
修辭美學是作者在文藝創造過程中的利器,透過修辭美學的技巧與方法,作者可以準確地捕捉審美感興的美學心理活動的真相,並將以有效地表現出來,同時引領讀者進入作品中的美學意境,文藝創造過程中如果缺乏了修辭美學的技巧與方法,作品會趨於平淡無奇,也很難引發讀者的感動,因此,作者如要在文藝創造過程中展現作品的特色與價值,修辭美學是不可或缺的技巧與方法,如何掌握此技巧與方法,是考驗作者的創作能力的關鍵。
多年以來個人將研究重心集中於審美感興與修辭美學之上,研究文本古典部分從詩歌、小說、俗賦到文學理論專著,現代文學部分則著眼於越來越少人研究的武俠小說之上,陸續發表於國際學術研討會與學術期刊之上,學界的朋友同好們常相聯繫討論其中許多的研究論點與論據,互換彼此的研究心得,誠是苦悶的研究生活歲月裏嘴好的調味劑,應學界的朋友同好們一再的鼓勵與催促,今將歷年來發表的相關研究按文本年代先後次序董理出版以資紀念。
目錄
01 論《詩經‧國風‧召南‧草蟲》之審美感興表現 001
02 文心雕龍修辭學之體系與價值 015
03 文心雕龍之篇章修辭理論 057
04 列異傳中物象變化的運用技巧 077
05 敦煌故事賦《茶酒論》研究 099
06 由反用典角度探索義山詩的藝術特色 123
07 論《俠客行》的修辭藝術 139
08 論《絕代雙驕》的修辭藝術 157
論《詩經‧國風‧召南‧草蟲》之
審美感興表現
摘要
本文企圖從文學心理學角度出發,以審美心理學中的審美感興為方法,《詩經‧國風‧召南‧草蟲》為對象,本研究之旨趣在於揭示《詩經‧國風‧召南‧草蟲》一詩的審美感興表現。
本研究在方法步驟上,將依據審美心理活動過程三階段之進程,分別剖析各階段所呈顯之審美感興表現內涵,並就三階段之審美注意和期待;審美情感、知覺與想像;審美回味及心境,一一揭示其特徵及性質。
本文之價值與目標,在於媒合古典文學與現代美學的研究方法,以達科際整合之功能,並企圖為傳統古典詩歌研究,探尋新的研究方法與視野。
關鍵詞:審美感興、審美注意、審美期待、審美情感、審美知覺、審美想像、審美回味、審美心境。
壹、前言
人的生理上有許多的感知器官,當外在的事物信息,被感知器官接收之後,常能引起直接的心理反應,此心理反應經由直覺的感動,產生一連串知覺、想像與體悟的情感反應,於是在心理與外物交流之間,完成了某種審美心理活動的過程,最終構成了審美的心境,此正是審美感興的表現。
審美感興的心理活動,乃是訴諸於情感的感性直覺所表現出來的,此一心理反應模式,正是古代「興體」作品的特徵,葉嘉瑩《迦陵談詩二集‧中國古典詩歌中形象與情意之關係例說—從形象與情意之關係看「賦、比、興」之說》指出:
「興」的作品則是作者之感發既由物象所引起,便也同時以此種感發來喚起讀者之感發。(東大圖書股份有限公司,一九八五年二月初版,頁一三六。)
此表明我國古典詩歌中「興體」作品之產生,與作者心物交流心理活動之關係,同時也顯示了古典詩歌中「興體」作品的審美感興特徵,徐復觀《中國文學論集‧釋詩的比興—重新奠定中國詩的欣賞基礎‧二、從詩的本質來區別賦比興》指出:
興所敘述的主題以外的事物,不是情感經過反省後所引入,而是由情感的直接活動所引入的。(臺灣學生書局,一九九○年三月五版二刷,頁九十九~一○○。)
此就詩的本質說明興之特色,正吻合審美感興的感性直覺特徵。
綜合以上分析可知「興體」作品表現過程的審美感興特徵,《詩經‧國風‧召南‧草蟲》乃〈召南〉十四篇中的第三篇,共三章,每章七句,每句四字,形式整齊,在《詩經》的相關研究中,鮮為人注意,《毛傳》以其為興體,而朱熹《集傳》則以其為賦體,然觀朱熹《集傳》中關於「興」的義界:
興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辭也。
據此,則〈草蟲〉首言草蟲之聲,再言阜螽跳躍之狀,接著才涉及作者情思之表達,正是合乎興體義界之作,朱子以賦體論文,似是自相矛盾,趙制陽《詩經名著評介‧朱熹詩集傳評介》指出:
朱子對賦、比、興所定的界說,簡明扼要,易於識別。然而說詩之時,則常有違己說。(臺灣學生書局,一九八三年十月初版,頁一四二。)
以《集傳》對〈草蟲〉的評斷來看,趙先生此評至為中肯,以朱解朱,兩相對照來看,則《毛傳》之說較為可信。
審美感興屬文學心理活動,按其審美心理發生的過程,可分為準備階段;興發階段及延續階段,本文企圖以《詩經‧國風‧召南‧草蟲》為對象,就其中各階段的審美心理過程加以剖析,並揭示其審美感興表現的內涵與真相,在方法上探索媒合傳統詩學研究與現代美學理論的可行性,以尋求新舊整合的研究視野。
貳、〈草蟲〉的審美注意和審美期待
審美注意是審美感興活動之開端,屬準備階段,審美注意的產生,建立在作者內在主體與相對客體之間的交互感性之上,此感性乃透過直覺而誕生的,換句話說,主客體之間並非由於理性的認知結果,才形成內在連繫,而是經由感性的直覺而產生主客體一致的情感旨趣,藉由情感旨趣的一致性而產生內在的連繫。
就〈草蟲〉一詩而言,審美注意,主要是透過草蟲鳴叫之聲以及阜螽跳躍之狀而引發,二者作為審美之客體,與作者之內心「未見君子,憂心忡忡。」的憂煩主體,並無任何經由理性認知判斷的內在連繫關係,只有感性直覺上自然的交流,因此草蟲鳴叫與阜螽跳躍做為審美感興活動的開端,其功能在於引發作者之審美注意,緊接著經由審美注意而產生的,是作者內心被引發的某種期待,雖然於文字的表面意義是「未見君子」,但是由下句的「憂心忡忡」,流露出作者心中某種模糊卻又急切尋求滿足的欲望,表現出作者內心的審美期待。
審美期待主要是作者內心之審美主體,過去曾有的審美經驗被引發之後,於意識中產生了某種暫時性朦朧卻又激動的情欲,就〈草蟲〉全詩而觀,二、三章之春景的回想,正是過去曾有之審美經驗的最佳說明,然而二、三章是透過審美想像的活動所產生,其心理活動及行為過程較為明確而可以掌握,審美期待卻是產生於審美感興的準備階段,此階段的直覺感發活動,處於某種模糊而不確定的心理狀態之中,因此,無法看到做為審美主體的感性內在,清晰而具理路的行為過程,僅有忡忡般憂愁不寧的感性期待。
就〈草蟲〉所體現的審美注意與審美期待分析,其產生之基礎在於情感關係,高楠《藝術心理學‧第七章:情感經驗及其功能特徵》指出:
情感關係是內在的,帶有一定抽象性的,它同時具有較大的普遍性。人們甚至可以從非人的對象世界中經常找到這種本應僅屬於人的情感關係。(復漢出版社,一九九三年六月第一版第一刷,頁一五八。)
草蟲鳴叫,阜螽跳躍的聲畫場景,置於清秋的寂寥季候之中,此一非人的對象世界,卻由於情感屬性的相似性,引發作者某種情感關係的模糊記憶及內在渴望,於是產生了審美注意與審美期待,據此可知〈草蟲〉興發的基礎在於情感關係,而此一情感關係也正是由準備階段進入興發階段的重要關鍵。
參、〈草蟲〉的審美興發表現
審美興發是審美感興活動的第二階段,此階段之審美表現活動包含了審美情感、審美知覺與審美想像,這些活動相互交融關涉,交織成一個複雜而多變的審美活動網,就〈草蟲〉全詩而觀,其個別的表現特色如下:
一、審美情感表現
審美情感其實並不局限於某個審美活動過程,而是充滿於審美感興活動的整個過程之中,惟就審美感興的興發階段而論,審美情感表現具有樞紐性的功能,就〈草蟲〉一詩而言,其審美情感之特徵在於表現新嫁娘於試婚禮俗中的心理反應,全詩之表現即是在此一周折往返的心理狀態的描寫下完成的,換言之,若無此審美情感的顯現,也就無此詩之創作,可見審美情感於全詩中的樞紐性功能,就全詩的內涵而觀,其主要的審美情感表現,在於做為全詩描寫主體的新嫁娘,其心理意識所引發之情感的升降情態,全詩三章,其產生的時空背景不同,但做為審美情感基礎的情感經驗模式卻是相同的,由未見君子的憂煩不寧,提心吊膽,到已見同房婚媾之後的心安喜悅,情感經驗的心理反應過程是前後一致的。
由於審美情感經驗模式的一致性,構築了全詩審美情感表現的基底,在三章不同時空場景的反覆描寫之下,強烈地呈現了情感的特徵,就讀者而言,在閱讀之中,受其審美情感前後一致且反覆呈現的表現手法影響,加深了情感特徵的印象,就文學創作而言,作者成功地運用審美情感特徵的反覆表現手法,達到了表情達意的美學效果,同時也具體有效地將審美心理的反應過程,忠實地呈現出來。
二、審美知覺表現
由於審美情感內在某種模糊卻又強烈的情欲驅使,做為審美主體的作者,常主動地去感受做為審美客體的對象,其間,感知器官與情欲的感性主體之間,以及感知器官與引起審美注意的審美客體之間,交互產生了內在心理活動與感知器官之間的協調性心理知覺,於是便產生了審美知覺。
就〈草蟲〉一詩而言,其產生審美知覺的基礎,在於新嫁娘煩寧不安的忡忡憂心,以及伴隨憂心所起之徬徨不安的寂寞情懷,此時在秋天季候中的「喓喓草蟲,趯趯阜螽。」所形成的寂寥畫面信息,透過聽覺與視覺的感知器官,被一一接收進入感性主體之中,由於主體感性內在之審美情感屬性,與審美客體的性質相似,於是在直覺的當下,產生了審美主體、審美客體與感知器官之間一致而協調的結果,於是產生了審美知覺,換言之,審美知覺並非是感知器官所接收到的審美客體信息而已,而是與審美主體協調一致的感官心理組織活動。
如果缺乏了新嫁娘的審美情感,或缺少了與新嫁娘審美情感屬性一致的審美客體對象,則審美注意將成隨機而物理化審美對象的觀察而已,其感知活動也僅限於機械化的物象信息接收過程,如此一來,就無法形成以審美情感為基礎的審美知覺,據此,則〈草蟲〉一詩的審美知覺表現,主要是由新嫁娘煩寧不安的心理活動,與外在感官接收之蟲鳴螽躍信息統合組織而成,清‧牛運震《詩志》說:
蟲鳴螽躍,何關思婦?觸景生情,自然意遠。
古人論詩常說情景交融之法,就審美之角度而觀,觸景生情必先有審美情感存在,否則欲生也無,而於情景交融之餘,若想達到自然意遠之美學效果,則情景之間的統合協調勢必完成,此正是審美知覺表現的功能,據此,〈草蟲〉一詩於審美知覺的表現上,無疑是成功的。
三、審美想像表現
審美想像是在審美知覺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葉朗主編的《現代美學體系‧第四章 審美感興‧第五章 審美想像》指出:
審美想像是在審美知覺基礎之上以心象(mental image)為形式的創造性的心理過程。(書林出版有限公司,一九九三年八月一版一刷,頁一八六。)
就〈草蟲〉一詩分析,首章一二句乃當下秋季實景之描繪,三四句「未見君子,憂心忡忡。」為審美知覺情感過渡到審美認知情感之關鍵,其功能一方面在於做為對當下秋景心象的開端,另一方面則在於做為過渡到五六七句「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降。」等一連串記憶心理反應之心象的橋樑,五六七句既是心象的連串反應記錄,就審美情感特徵而言,其屬於心理認知的性質,此審美認知情感正是審美想像表現的結果。
首章審美想像的表現,正可做為二三章審美想像過渡之橋樑,藉由審美想像中的聯想表現手法,全詩心象時空由秋季回溯到春季,不一樣的場景,卻有著類似的情感心境,透過心象的形式創造出來,使新嫁娘登上南山,采蕨、采薇;又憂、又悲;且悅、且夷的心理過程細膩地呈顯出來,就各章之間的文字鋪陳而觀,作者的審美想像表現於各章之間有其內在的連繫,構成一層層遞進的心象連結網,就章法而言,其審美想像手法由當前而過去,心象之間前後又相互呼應,建構出曲折而又綿密的結構。
除了各章間之連繫組織外,從審美情感的微細變化上觀察,作者的審美想像表現手法,除接近與相似聯想外,更進一步地到了審美構想的層次,首章的「我心則降」,其情感屬於緊繃情緒的鬆弛;二章的「我心則說」,其情感則是進一步達到滿足釋放的喜樂;三章的「我心則夷」,則是表達了一連串低潮及高潮起伏升降之後的平靜狀態,就章之間分別來看,首章表當下,二三章卻回溯過去,在章序時空上屬逆溯模式,然就審美情感之程度而觀,卻是按照章序而依序演進的,足見作者在發揮審美想像之時,並非由知覺心象轉移到記憶心象而已,而是將其重新統整化合,以自我藝術構造的組織手法,將統整化合後的審美意象,以藝術表現手法建構組織起來,再以文字表現出來,此正是審美想像中的審美構想表現,足見作者以心象為形式的表現手法,並非機械式的安排,而是藝術性有組織創造的心理表現過程。
綜合以上分析可知,〈草蟲〉一詩在審美感興的興發階段,於審美情感、審美知覺及審美想像各方面的表現,均相當地多元而豐富,不僅審美客體與審美主體之間緊密連繫,感知器官與感性直覺之間交流統合頻繁,即令心象之創造心理活動也是複雜多變,令人歎為觀止。
肆、〈草蟲〉的審美回味和審美心境
審美回味和審美心境屬審美感興的延續階段,就〈草蟲〉三章的字面意義,如從準備階段與興發階段來看,似乎已足以說明其審美心理之過程,然就審美感興活動之歷程來看,卻仍有一頗值玩味之問題尚待探索,即作者於審美高潮消退之時,其審美主體的內心活動真相為何?此即關涉〈草蟲〉一詩的審美回味和審美心境。
由於審美感興心理活動主要發生於文學寫作之前,因此,由文學創作完成的作品逆溯審美的感興歷程,尚有一待注意的問題,即是審美高潮消退之時,作者如何平靜觀照其最初的審美對象,此即審美回味的表現,從審美想像表現中的審美構想來看,作者於審美興發階段,的確存在著對審美情感之平靜觀照,由其對審美情感之掌握,於章節進行之中由淺而深的安排層次,與時空發展背景不同進程的組織方式來看,證明作者曾對全詩新嫁娘的心理周折情事,有過一番平靜地觀照,也就是審美回味的表現。
審美回味之餘所衍生的即是作者的審美心境,〈草蟲〉全詩審美情感由憂而「傷悲」,含蓄之中有意無意將作者心中的怨意流露出來,如作者即是詩中的新嫁娘,則此怨意即是其回味整個試婚過程之心境,若作者是為旁觀者,則此怨意即是其平靜觀照後之同情心,裴師普賢《詩經欣賞與研究(三)‧十五、草蟲》指出:
三章「我心傷悲」句,較一二章之「憂心」更深一層,並非難捨父母哭上轎的補筆。此乃透露出新娘的怨意,自悲其生為女兒身之可憐。意極含蓄,而全篇詩旨,就在此一句。(三民書局股份有限公司,一九八六年十一月三版,頁八十七。)
此處所說關涉全篇詩旨的含蓄怨意,正是全詩審美心境之所在。
伍、結語
從〈草蟲〉一詩的審美感興表現來看,整個審美心理活動之核心在於審美主體內在的審美情感,此審美情感也是貫串整個審美心理活動過程的主脈,然整個審美活動的開端,卻是審美客體所引發的審美注意與相繼產生的審美期待,足見在整個審美心理活動的感興過程中,審美主體與審美客體兩個要素是缺一不可的。
就〈草蟲〉一詩的審美興發階段來看,使審美感興得以有效興發的關鍵,在於審美主體,感官知覺與審美客體之間的統整協調,換言之,若無三者之間一致性的整合過程及結果,則審美情感將無法持續其效能,而審美想像也無法展現其於審美興發階段的心象創造性功能。
再者,審美感興延續階段的審美回味與審美心境,乃是平靜內觀的過程,其與文學創作中的審美構想息息相關,是文學創作的藝術動力,也是文學境界的表現基礎,〈草蟲〉一詩較傾向於溫柔敦厚的感性直覺表現,抒情成份大於理性的審美領悟,因此,全詩在審美興發階段較缺乏感性直覺中理性感知的審美領悟,而審美心境上自然也就缺乏與生命意義體悟結合的內在觀照境界,換言之,興發階段的審美感興表現若缺乏了審美領悟之表現,則多傾向於直覺感性之流露,較少生命體悟之觀照。
我國古代文論家及文學家常用「感興」一詞,表達審美主體情性直覺對審美客體人、事、時、地、物的心理活動,因此審美感興活動與我國傳統文藝美學創作有著極為深厚的關係,就《詩經》研究而論,「興體」詩的體裁與創作方法,一直都是注意及討論的焦點,其與審美感興表現之間的關係也是密不可分。
現代美學研究統合美學史上關於審美心理學的基本課題,指出我國古典文藝美學中的感興概念,足堪作為審美心理學的基本核心概念,足見審美感興表現的現代意義,就文學研究的角度來看,有其一定的研究意義與價值,也可開拓一定程度的研究視野,本文研究的旨趣也在於此。
參考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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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制陽著:《詩經名著評介》,臺灣學生書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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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慶彰編著:《詩經研究論集》,臺灣學生書局。
林慶彰編著:《詩經研究論集(二)》,臺灣學生書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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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rt Koffka著、黎煒譯:《格式塔心理學原理(上)(下)》,昭明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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